第四十章尋找思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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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吉好奇地問梁澤棲要大維電話幹什麽。他非常不耐煩地咆哮起來：“別他媽啰嗦了！問你自己！要不是你昨天做出的缺德帶腦殘的事，事情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！我跟你講，思綰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，你等著，有你好看！”
秋吉被電話那邊的滾滾炸雷炸暈了，趕緊哆嗦著指頭將大維的電話發過去。
電話響了很久，終於傳來一聲低沈疲憊的“餵”，從早上到現在，大維忙得連一口水都還沒來得及喝上。
梁澤棲頓了頓，說：“大維，是我，梁澤棲。我想問你，思綰去找過你沒有？”
大維還沒反應過來：“她來找我幹什麽？她又不知道我在哪裏上班。這個時候她應該在你們公司啊！”
梁澤棲煩惱地說：“她離開公司了。哎，這事說來有點話長，總之我一直找不到她人，打她電話也關機。實在沒轍了，我就問問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兒。”
大維終於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了，他異常嚴肅地問道：“她怎麽了？被你們趕出公司了？”
“哎，你話不要說那麽難聽嘛，什麽被趕出公司了，是她主動辭職了。”
大維一邊快速脫著白色工作服，一邊歪著頭將手機夾在右臉頰下：“好，你什麽都不要說了，我來去找找看！”說罷沖一旁的秋吉說，“我出去一下，剩下的事你幫忙做一下。”便小步奔出去了。
秋吉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：這倆人，一個沖她發火瞎嚷嚷，一個火急火燎連正進行到關鍵時刻的工作都扔下跑走了，就是因為一個陶思綰！她就有那麽好嗎？還是狐貍精托生，專門來勾男人魂的呢？
大維一邊開著車，一邊思緒亂飛。自那天車站一別後，他就有意換了手機，租的新住處也沒對任何人說。他存心準備把自己埋藏起來，從此和以前的一切告別。找到工作後，他又拼命工作，就是想用無休無止的忙碌來沖淡自己的胡思亂想。多少個夜晚，他一個人又疲又困回到住處，洗了澡後卻反而一時沒了睡意，他拿出手機，想尋出一點珠絲馬跡，手機裏面靜悄悄，沒有任何信息。怎麽會有信息呢？換了手機號後，他以前的微信就不用了，他又用新號碼重新註冊了一個微信號，加的好友全部是新同學和新圈子。
他，就像把自己關在牢裏的囚徒，什麽也不敢做，什麽也不敢想。除了牛一樣做著事情。多少次，他也曾試著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，但還沒等接通，他又趕緊掛斷。那天在精神病院，他好不容易看見了那個美麗瘦削的身影，也只敢遠遠地望上幾眼。
他不敢、也沒有勇氣招惹她。她那麽青春、那麽美好，而他，他是誰？從哪裏來？父母是誰？貴庚幾何？全是迷。她堅持懷疑自己是她的青梅竹馬小艾哥哥。自從他聽了她講的他們的故事後，便已經自己先否定了。
怎麽可能呢？如果他真的是她口中所說的那個方興艾，為什麽他竟然像聽別人的故事一樣陌生？他的記憶裏沒有一絲半點她所說的那些事情，哪怕是片斷也沒有。因為按照思綰的回憶，他們分開時思綰四歲，方興艾已經八歲了。一個八歲的孩子怎麽會沒有童年的記憶？這也太不科學了吧！
而且，聽過他倆的童年故事後，思綰越是對他好，他反而越是別扭。因為他覺得她始終把自己當做方興艾的替身在付出一切。這是自卑又驕傲的他所不能接受的：他可從來不願意當誰的影子和替身，但是他又忍不住時刻關註著有關她的一切！
他就這樣陷入自己編織的網裏畫地為牢。
當他聽說她失蹤了時，他的心臟莫名其妙慌張起來。他覺得她很有可能去一個地方。他將車直接開到把盞粥堂，粥堂的大堂經理早已對他十分熟悉，熱情地過來打招呼：“大維先生，歡迎！好久沒見了，您今天還是和陶小姐兩位嗎？”
他大喜過望：“陶小姐在裏面？”
“沒有啊，陶小姐沒來呢，我以為您是和陶小姐一起過來的。”
哦，他失望極了，說對不起，那我下次再來吧！
她還會去哪呢？他拼命地想啊想，終於，他幾乎篤定她會去了哪個地方。
他將車發動起來，劍一般沖到郊區，來到寧安精神病院。方姨剛吃過午飯，工作人員正把她們集中起來排成一排曬著太陽。他們有的老老實實呆在椅子上，有的想四處閑逛，卻被工作人員一聲大吼又給嚇了回來，然後沖人嘿嘿一樂，又對著花草樹枝嘰嘰咕咕去了。只要這些人不跑去規定範圍區，嘰嘰咕咕就讓他們嘰嘰咕咕去吧，這對一個瘋子來說，已經是非常文明的了。工作人員才懶得去管他們。
由於新單位工作太忙，大維已經有兩個星期沒來了。他看見方姨似乎有些變化，長長的頭發被剪成了好看又精神的波波頭，由於太陽很暖和，她把棉襖脫下扔在一邊，身上穿著一件夕陽紅的細柔羊絨衫，看起來質量很不錯，應該不便宜。這樣一來，她便幾乎比以前一下子年輕十歲不止。
方姨一見大維，便朝他綻開溫暖的笑容。他也咧開白牙：“方姨，想我沒有？你這身好漂亮你知道嗎？你看起來就像個美麗的少女。”
方姨竟然像聽懂了似的不好意思地笑了，她揪揪身體上的羊絨衫，告訴他：“綰綰買的、綰綰買的。”
這下大維的驚喜可不只一點點了，他趕緊蹲下身子，伸出手握住她的雙臂，熱切地說：“你會認得人了？！你清醒過來了嗎？！”
這時，旁邊的一位護工看他這麽激動，就解釋說：“你想多了，只不過是因為那個陶小姐每次來都沖她說：“我叫綰綰，我叫綰綰，你兒子叫小艾，你兒子叫小艾，每次就教她這兩句話。搞得她現在也不沖衣架喊寶寶了，每天就喊小艾。”
方姨聽護工說起小艾，趕緊轉頭四處焦急地尋找：“小艾、我的小艾呢......”
護工將手上一個衣架遞給她，她接過來緊緊摟在懷裏，輕輕撫摸著說：“小艾，媽媽在這裏，別怕，媽媽在這裏......”
大維這時才想起來，問護工：“您看見陶小姐今天過來沒有的？”
護工熱情地說：“我吃過午飯才來接的班，我來問問交班的護工啊。”
說完就打了個電話，講了幾句，然後沖大維搖搖頭：“她說沒來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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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吉被電話那邊的滾滾炸雷炸暈了，趕緊哆嗦著指頭將大維的電話發過去。
電話響了很久，終於傳來一聲低沈疲憊的“餵”，從早上到現在，大維忙得連一口水都還沒來得及喝上。
梁澤棲頓了頓，說：“大維，是我，梁澤棲。我想問你，思綰去找過你沒有？”
大維還沒反應過來：“她來找我幹什麽？她又不知道我在哪裏上班。這個時候她應該在你們公司啊！”
梁澤棲煩惱地說：“她離開公司了。哎，這事說來有點話長，總之我一直找不到她人，打她電話也關機。實在沒轍了，我就問問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兒。”
大維終於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了，他異常嚴肅地問道：“她怎麽了？被你們趕出公司了？”
“哎，你話不要說那麽難聽嘛，什麽被趕出公司了，是她主動辭職了。”
大維一邊快速脫著白色工作服，一邊歪著頭將手機夾在右臉頰下：“好，你什麽都不要說了，我來去找找看！”說罷沖一旁的秋吉說，“我出去一下，剩下的事你幫忙做一下。”便小步奔出去了。
秋吉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：這倆人，一個沖她發火瞎嚷嚷，一個火急火燎連正進行到關鍵時刻的工作都扔下跑走了，就是因為一個陶思綰！她就有那麽好嗎？還是狐貍精托生，專門來勾男人魂的呢？
大維一邊開著車，一邊思緒亂飛。自那天車站一別後，他就有意換了手機，租的新住處也沒對任何人說。他存心準備把自己埋藏起來，從此和以前的一切告別。找到工作後，他又拼命工作，就是想用無休無止的忙碌來沖淡自己的胡思亂想。多少個夜晚，他一個人又疲又困回到住處，洗了澡後卻反而一時沒了睡意，他拿出手機，想尋出一點珠絲馬跡，手機裏面靜悄悄，沒有任何信息。怎麽會有信息呢？換了手機號後，他以前的微信就不用了，他又用新號碼重新註冊了一個微信號，加的好友全部是新同學和新圈子。
他，就像把自己關在牢裏的囚徒，什麽也不敢做，什麽也不敢想。除了牛一樣做著事情。多少次，他也曾試著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，但還沒等接通，他又趕緊掛斷。那天在精神病院，他好不容易看見了那個美麗瘦削的身影，也只敢遠遠地望上幾眼。
他不敢、也沒有勇氣招惹她。她那麽青春、那麽美好，而他，他是誰？從哪裏來？父母是誰？貴庚幾何？全是迷。她堅持懷疑自己是她的青梅竹馬小艾哥哥。自從他聽了她講的他們的故事後，便已經自己先否定了。
怎麽可能呢？如果他真的是她口中所說的那個方興艾，為什麽他竟然像聽別人的故事一樣陌生？他的記憶裏沒有一絲半點她所說的那些事情，哪怕是片斷也沒有。因為按照思綰的回憶，他們分開時思綰四歲，方興艾已經八歲了。一個八歲的孩子怎麽會沒有童年的記憶？這也太不科學了吧！
而且，聽過他倆的童年故事後，思綰越是對他好，他反而越是別扭。因為他覺得她始終把自己當做方興艾的替身在付出一切。這是自卑又驕傲的他所不能接受的：他可從來不願意當誰的影子和替身，但是他又忍不住時刻關註著有關她的一切！
他就這樣陷入自己編織的網裏畫地為牢。
當他聽說她失蹤了時，他的心臟莫名其妙慌張起來。他覺得她很有可能去一個地方。他將車直接開到把盞粥堂，粥堂的大堂經理早已對他十分熟悉，熱情地過來打招呼：“大維先生，歡迎！好久沒見了，您今天還是和陶小姐兩位嗎？”
他大喜過望：“陶小姐在裏面？”
“沒有啊，陶小姐沒來呢，我以為您是和陶小姐一起過來的。”
哦，他失望極了，說對不起，那我下次再來吧！
她還會去哪呢？他拼命地想啊想，終於，他幾乎篤定她會去了哪個地方。
他將車發動起來，劍一般沖到郊區，來到寧安精神病院。方姨剛吃過午飯，工作人員正把她們集中起來排成一排曬著太陽。他們有的老老實實呆在椅子上，有的想四處閑逛，卻被工作人員一聲大吼又給嚇了回來，然後沖人嘿嘿一樂，又對著花草樹枝嘰嘰咕咕去了。只要這些人不跑去規定範圍區，嘰嘰咕咕就讓他們嘰嘰咕咕去吧，這對一個瘋子來說，已經是非常文明的了。工作人員才懶得去管他們。
由於新單位工作太忙，大維已經有兩個星期沒來了。他看見方姨似乎有些變化，長長的頭發被剪成了好看又精神的波波頭，由於太陽很暖和，她把棉襖脫下扔在一邊，身上穿著一件夕陽紅的細柔羊絨衫，看起來質量很不錯，應該不便宜。這樣一來，她便幾乎比以前一下子年輕十歲不止。
方姨一見大維，便朝他綻開溫暖的笑容。他也咧開白牙：“方姨，想我沒有？你這身好漂亮你知道嗎？你看起來就像個美麗的少女。”
方姨竟然像聽懂了似的不好意思地笑了，她揪揪身體上的羊絨衫，告訴他：“綰綰買的、綰綰買的。”
這下大維的驚喜可不只一點點了，他趕緊蹲下身子，伸出手握住她的雙臂，熱切地說：“你會認得人了？！你清醒過來了嗎？！”
這時，旁邊的一位護工看他這麽激動，就解釋說：“你想多了，只不過是因為那個陶小姐每次來都沖她說：“我叫綰綰，我叫綰綰，你兒子叫小艾，你兒子叫小艾，每次就教她這兩句話。搞得她現在也不沖衣架喊寶寶了，每天就喊小艾。”
方姨聽護工說起小艾，趕緊轉頭四處焦急地尋找：“小艾、我的小艾呢......”
護工將手上一個衣架遞給她，她接過來緊緊摟在懷裏，輕輕撫摸著說：“小艾，媽媽在這裏，別怕，媽媽在這裏......”
大維這時才想起來，問護工：“您看見陶小姐今天過來沒有的？”
護工熱情地說：“我吃過午飯才來接的班，我來問問交班的護工啊。”
說完就打了個電話，講了幾句，然後沖大維搖搖頭：“她說沒來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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